【Thesewt】付出良多
【Thesewt】付出良多
刚刚升为高级傲罗的忒修斯·斯卡曼德正行色匆匆地穿过走廊。
一个路过的傲罗面色不善地揶揄道，“又去给你那不务正业的弟弟收拾烂摊子吗，斯卡曼德？要我说，你多花点时间在正事上，说不定都当上首席了。”
他比忒修斯资历更老，却被排除在本次升职的名单之外，因此看忒修斯格外不顺眼。
彼时，忒修斯还没有长成为惯于不动声色的首席傲罗，颇有些血气方刚。
他瞪着那人，“不劳您费心，纽特没有不务正业，他受邀为默默然图书公司写书。神奇动物学家，懂吗？”
“哇哦，‘神奇动物学家’，这倒是第一次听说。现在流行给无业游民按上‘家’的美名了？”
“霍格沃滋已经准备开设神奇动物学课了，等我弟弟的书出版，说不准你儿子又得背新的知识。不，应该说，他要补考的科目又得增加一门。”
那位傲罗的大儿子成绩糟糕不是什么秘密，忒修斯目睹过好几次他接到夫人的吼叫信，责怪他不关心孩子的学业。
在他跳脚之前，忒修斯已赶往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。
那位傲罗其实也没说错。纽特·斯卡曼德，忒修斯那亲爱的不让人省心的宝贝弟弟，确实闯了点“小祸”。
“他从地下繁殖场抢走了五十只独角双尾鹿，五十只！浩浩荡荡地冲到麻瓜闹市区，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他那只箱子里。为了给他善后，记忆注销指挥部派出了整整三个小队。”
“我想您的意思是‘解救’。”忒修斯善意地提醒这位主任。
“没错，‘解救’。这也是为什么由我给他的免责说明签字，而不是威森加摩。”虽然这样说，他的羽毛笔却悬在空中，迟迟不落笔。
“那，谢谢您？”忒修斯迟疑道。
是的，还是那句话。彼时的忒修斯·斯卡曼德还不是那位对魔法部的弯弯绕绕了如指掌的首席傲罗，他并没有听懂这位主任的言下之意。
“好吧，让我们开门见山地说。我签这个字是要冒风险的，鉴于你我都心知肚明，那个箱子里恐怕不只有一群漂亮而无害的独角双尾鹿。”主任放弃了暗示。
忒修斯不笨，话说到这个份儿上，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，“您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事情是这样的。这位主任碍于情面，“跳过了一些必要的流程”，帮他的亲戚从一批即将送回罗马尼亚的火龙蛋里，扣下了一颗。他的亲戚向他保证只是用于研究，可转手就把它送去拍卖。他得赶在龙蛋见光前把它弄回来，那个胆大包天的亲戚并不知道这批龙蛋是非常稀有的品种，可以说，只要它出现在拍卖台上，明眼人就能猜到它的来源，在场的那群人精都将得到他的把柄。
如果是正规的拍卖场，只要取消寄售就可以了。但问题是，那个地方不正规，更直接点说，是“黑市”。他们不允许撤销。
拍卖就在明天，主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忒修斯这个送上门的有求于他的精英傲罗，成了他的救命稻草。
“请签字吧。”忒修斯在检举和同意之间犹豫了不到一秒，毕竟他不知道弟弟的箱子里，究竟有没有高于“不建议饲养”评级的“小动物”。
忒修斯请了一天半的假，花了一个下午去调查了一番。
那家拍卖场入口的门帘，能去除一切伪装类魔咒及魔药的效果，并派了对混淆咒有抗力的小精灵看门。所有魔法部职员，尤其是傲罗，都在禁入名单上。
忒修斯从纽特那儿听说过这种小精灵——早在弟弟还与他无话不谈的年纪，谢天谢地，他还记得这些知识点——这个种族对绝大多数的混淆咒、忽略咒甚至对夺魂咒都有抗性。不过，就像很多巫师分不清小精灵的脸，它们也分不清巫师的。作为代偿，它们对颜色的识别非常精准，在巫师眼里差不多的深棕色，它们可以细分成200多个色号。比如忒修斯在它们的名单里，就是“高级傲罗 忒修斯·斯卡曼德：185号棕头发+215号蓝眼睛”。
不可能有两个巫师拥有完全一致的发色和瞳色，哪怕双胞胎也不行，因此小精灵从未认错过人，而伪装又无法生效，故而拍卖场认为他们的守卫万无一失，麻瓜的手段是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，根本没有纳入考虑范畴。
但是感谢这些巫师的傲慢，给了忒修斯可乘之机。
简单来说，打破发色和瞳色的组合，在小精灵眼中，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。而这只需要买一点麻瓜的染发剂，就能做到。
得益于那几年从军的经历，忒修斯比大多数巫师更了解麻瓜的事儿，包括上哪去找能染发的理发店。
“我认为您的脸型非常适合金发。”理发师着力推销新的染发产品。浅色头发这几年颇受追捧，这类染发剂的价格也很高昂。至于里面含漂白剂，对头发有一定伤害这种事，商人是不会事先告知的。
“可以。”忒修斯对此没有意见。直到那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膏体沾上头皮，引起阵阵刺痛，他才后知后觉地问，“这个对头发有影响吗？我是指不好的那些。”
理发师可疑的沉默了。
忒修斯为自己的发际线捏了把汗。弟弟啊，哥哥为你付出良多。
第二天，忒修斯潜进拍卖场。
在门口稍有些插曲，小精灵没有见过这种发色——毕竟不是自然产物——但由于门帘并无异常，也没能匹配上禁入名单中的组合，它们没有发出警报，害怕误报反而招来打骂。
过了这一关，为了保护参与者的身份，会场里面允许戴面具。忒修斯选了一只黑底描金的半脸面具，于是彻底没人能认出忒修斯了。
忒修斯观察了一会儿，选中了一个贵宾——他的号码牌下方有个特殊的图标，是两支交叠的魔杖。凭借这个，可以拥有提前参观竞拍品的资格。
忒修斯趁其落单，抓准机会将其打晕在角落，五花大绑，然后拿走了他的号码牌。
在侍者带他前往后台的时候，忒修斯在会场的角落发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身影——纽特·斯卡曼德。
没错，纽特戴了面具，但是拜托，就算他家弟弟喝了复方汤剂，他也能百米开外一眼认出，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面具？
不过纽特是怎么进来的？
疑惑只停留了一瞬间。忒修斯很快反应过来——纽特当然可以，他已经不是魔法部的职员了。
弟弟的出现没有干扰忒修斯的计划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用于应付侍者。在货架上，他看到了主任亲戚描述的装龙蛋的箱子。但他故意表现出没兴趣的样子，热衷于打听另一个华丽的大箱子的来历。
这些箱子都被施了咒，直到上台才能被打开，其实侍者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有些什么，只能通过它们主人的身份提供一些参考。
“送它来的人是一个赏金猎人，您一定听说过他，塞缪尔·纳达尔，他前不久刚去了趟埃及，探访古迹。”侍者故作神秘地说。
当然，这种透露在正规的拍卖场是不被允许的，可谁让这儿是“黑市”呢。
忒修斯饶有兴致地听着，悄悄用无声咒给远处的货架制造了一点动静。侍者道了声抱歉，去查看情况。而他得趁着这个间隙，用复制魔器做一个仿品箱子出来，带走真品。
就在他即将完成时，身后的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，纤细的绿色枝条从锁孔中探头。
忒修斯挑了挑眉，在远处另一个货架上，又弄出了点动静，侍者不得不延长查看的时间。
在此期间，有着乱蓬蓬头发的小脑袋，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探出，蹑手蹑脚地挤进仓库，还没等他站稳，就被一道黑影拖到暗处，捂住了口鼻。
纽特先是一惊，手中的蜷翼魔差点儿就要放出去了。但他嗅到了那人的气息，随即放松下来。
忒修斯自知被认出，便收起了逗弟弟的心思，比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“先生？”忒修斯扬声呼唤侍者。
“没什么事，先生。只是几只偷溜进来的松鼠……”他的出声让忒修斯准确地定位到他，迎接他的是一击昏昏倒地。
复制魔器已经完成工作，如出一辙的箱子留在原地，真箱子被施了缩小咒，放进忒修斯的口袋。
“好了，”忒修斯终于有空“拷问”他的弟弟，“纽特，你为什么在这里？”
“忒修斯，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，不是咒语？”纽特的关注点却不在哥哥的问题上。他揭下哥哥的面具，摸了摸那头金发，还拔下来一根，闻了闻，“这是什么味道？”
“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？”忒修斯头疼地看着这只好奇宝宝，各种意义上。
“唔，他们抓走了戴安娜。我是说，一只患有白化病的火螃蟹。”
嗅嗅从他的口袋里钻出来，敏捷地攀上一个箱子拍了拍，表示小伙伴就在里面。
纽特抱起箱子。从外部无法判断内容物，声音和气味都传不出来，在忒修斯来得及制止之前，他试图打开箱盖。
警报被触发。几道栅栏从天而降，将两人困住，仓库大门锁紧，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
纽特召来嗅嗅和箱子一起抱在怀里，期待地看向忒修斯，“你有plan B的，对吧？”
忒修斯掏出来一把门钥匙。
门钥匙将两人一箱一嗅送到了一处不知名的荒林里。
眩晕消退后，忒修斯打量着周遭的环境，他买的明明是传送到伦敦郊区的门钥匙，而这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。看来那个商人不太老实，回去得查查。
纽特终于撬开箱子，放出了那只因白化而格外美丽的火螃蟹，“没事了，Mommy在这儿。”
嗅嗅心满意足地抱住它的壳——上面镶满了珠宝。
被“绑架”的经历显然让这个小家伙吓坏了，虽然看到纽特让它安心不少，但忒修斯这个陌生人仍令它紧张不已。
“别怕，小东西，Daddy在这儿。”忒修斯试图摸摸它的背壳，却差点被它喷出的火燎到。
“小心点。”于是，纽特顾不上纠正他的自称应该是“Uncle”，忙着检查是否有伤口，火螃蟹造成的烧伤很难治的。
在确认忒修斯没有被烧到后，纽特才有闲心观察四周。长期野外考察的经验告诉他，这里不对劲——太安静了。
“忒修斯。”纽特把火螃蟹和嗅嗅都放进箱子，他的动作很慢，声音也很轻。
“什么？”
“能帮我把箱子拿到石头那儿去吗？就是那边的大石头。”他指了指几百英尺外的一块巨大岩石。
“当然。”虽然感到有些奇怪，但忒修斯没有问原因，弟弟想要什么，照做就是了。
随着忒修斯的步伐，纽特捕捉到了那抹移动的视线。
它几乎完美地隐匿在灌木丛里，不过八只幽绿的眼睛还是显现出它的踪迹。再仔细观察一阵，纽特发现了植物下蠕动的蜈蚣一样的节肢。
帕米拉兽，拥有蝎子的躯干、螳螂的前肢和蜈蚣的尾巴，尾巴末端还有爪子一样的尾刺。它身上的每一寸都含有剧毒。
它的八只眼睛可以看向不同的方位，一半盯着忒修斯，另一半则看着纽特——现在是和纽特对视了。
纽特的余光注意到它的尾巴已经潜伏到离自己不远的阴影里，闪着寒芒的尾刺传递着危险的信号。
当忒修斯走得足够远了，纽特慢慢站起身。接着，他出其不意地摆出单脚站立的姿势，双手尽力向后伸 做出翅膀的样子，脖子前倾下巴抬起，模拟喙——模仿帕米拉兽的天敌。
果然，帕米拉兽进入防御状态。
“纽特？”忒修斯迟疑地望着不知在凹什么造型的弟弟。
纽特没有回答，他当然不能出声。他快速地向左迈出一步，然后再次单脚站立，双手挥动两下，像是翅膀在扑腾。
如此重复几次，他离帕米拉兽所在的灌木丛越来越远了。
但他迟迟没有进攻的举动，也令那只猎手有些起疑。要知道它的天敌十分好斗，两者相遇，对方没有后退的道理。它的尾巴试探着扬起，尾刺悬停在纽特斜前方。
“梅林的胡子！”忒修斯看清了那只动物，毫不犹豫地扔下箱子冲向纽特，“统统加护！”
“别过来！”纽特放弃了模拟，扑到忒修斯面前。
他俩的声音和尾刺划破空气的破风声几乎重叠。尾刺穿透护盾，在千钧一发之际，忒修斯抓着纽特的肩把他往自己怀里带，再迅速背过身，用后背去抵挡攻击。
骨刺扎穿了忒修斯的肩膀，但在惯性作用下，他们被推离了帕米拉兽的狩猎范围。
纽特抱着忒修斯，借着地势滚了几圈，落到行李箱附近，他抓起箱子，带着忒修斯幻影移形。
落点是他的公寓，或者叫工作室。他飞快地把忒修斯安置在沙发里，抓起架子上的几个瓶子调配解毒剂。
帕米拉兽的毒起效很快，他必须跟时间赛跑。
幸好，当他把泛着祥和莹白光芒的液体灌进忒修斯嘴里的时候，忒修斯还没有失去吞咽的力气。
伤口周围的黑渐渐褪去了，这时才能使用白鲜。一番救治后，傲罗已无大碍。
“忒修斯？”纽特担忧地看着伤员。
他的哥哥却没有他想象的虚弱，此时正精神十足地瞪着他，“这就是你在野外会遭遇到的？你可没告诉过我这个！见鬼，我真不该帮你弄出境申请。”
“你的门钥匙让我们闯进它的栖息地，才会招惹到它。而且我已经快离开它的攻击范围了，如果你没有冲过来的话。”
“让我眼睁睁看着它的爪子悬在你头顶上？那可是有六根锋利的指骨的爪子，轻轻松松就能撕下你的脑袋。”忒修斯忍不住提高音量，“我做不到。”
“那不是爪子，是尾巴。”
“这是重点吗？”
“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？”
“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。我做不到！不管再来多少次，我都做不到。我不可能任由你处在危险之中而无动于衷，除非我死了！”
听见他用到“死”这个字眼，纽特像是被烫了一下，忆起年少时对哥哥身处战场且音信全无的恐惧。
“不要这么说。”他低下头，小声道。
忒修斯自觉失言，放柔了声音，也低下头，去寻弟弟藏到额发后的眼睛，“对不起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我能照顾好自己。”纽特决心不再谈论这个，“帕米拉兽的毒液没那么容易清除，你得喝一个疗程的解毒剂。”
忒修斯像是想到了什么，不再纠结于先前的话题，“那这段时间，我是不是需要住在你这儿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纽特慌张起来，脸微微发红，“你只需要每天下班后，来喝一次药就可以。”
“你看，从魔法部出来，你这里和我的公寓是反方向，这可不太方便。”
纽特关于“你是个会幻影移形的巫师”的反驳，被忒修斯“哎呀，伤口疼”的痛呼打断。
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一个多月后，在纽特第……数不清第多少次提醒他已经痊愈了之后，忒修斯不情不愿地搬回了自己的公寓。
但仅仅隔了两天，纽特就收到了一只不属于他的包裹。
疑惑之际，忒修斯的纸飞机适时到来：抱歉，这段时间惯于把收件地址写成你的，不小心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寄到你那儿了，我下班去取，顺便一起吃晚饭吧。
纽特捏着信纸，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，对哥哥的把戏心知肚明。
“笨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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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了下，1907年出现商用染发剂，时间上是ok的
但那时候染浅发要用漂白剂，很伤头发哈哈哈
PS.人名、动物名都是我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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