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盏灯

神兽骨科专属

【Thesewt上映12h 12:00】在误会的路上拔足狂奔

【Thesewt】在误会的路上拔足狂奔

 

祝我们小动物大麦

 

现代普通人AU,无亲缘关系

小区电梯里的推广海报有一则是到家按mó,虽然应该是正经公司,但是上面的小姐姐们都好纤弱的样子,看起来没什么力气,就有了不太正经的感觉……

总之,感谢它贡献了本文的灵感

一个在误会的路上笔直向前并且很爱脑补的哥。对此,纽表示:喵喵喵?

 

忒修斯·斯卡曼德,无论从何种角度看,都属于社会精英,年轻有为、工作努力……有点过于努力。

在熬了三个通宵后,他终于带领团队赶在在deadline前,把方案ABC都交了上去——谢天谢地,那位出手阔绰却挑剔无比的客户没有要求他们同时给出方案D。

看着他们一个个形销骨立、萎靡不振的样子,老板大手一挥,给团队全员批了三天的假。

忒修斯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,准备回家和亲爱的床铺醉生梦死。

“斯卡曼德先生,等等!”一个同事在这个项目中受忒修斯照拂颇多,此刻打算投桃报李,“这段时间真的多谢您了,我给您叫了到家服务,好好放松一下。我请客!”

对于这个同事过于丰富多彩的sī生活,忒修斯是略有耳闻的,但他向来洁身自好,并不想体验那种“放松”,“谢谢你的好意,但是不用……”

“请别客气!那家店我常光顾,技术特别好。相信我,您一定需要这个!”

忒修斯来不及再次拒绝,同事就消失无踪了。

算了,大不了等人来了再打发回去。

待忒修斯回到家,躺在柔软的床铺上,却毫无睡意:又来了,这该死的失mián。

这位精英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游刃有余,他也需要付出巨大的心血才能让那些刻薄的jiǎ方满意,在迅速升职、涨薪的同时,他面临的压力也在成倍增加。渐渐的,他患上了严重的失mián,即使再如何疲惫不堪,也很难入睡。

门铃声让他更加烦躁。那位同事难道把“到家服务”定在今天?他看起来像还有力气做那种事吗,真当他是铁人?

忒修斯现在根本不想和一个浓妆艳抹的yìng招nǚ打交道,然而良好的修养让他做不到对扰民的铃声视而不见。

“不好意思,这是一个误会,我并不……”忒修斯打开门,却在看清来人后,把未尽的话语咽回肚子里。

见鬼的,那名同事怎么会知道他的取向和喜好?他明明瞒得很好。

门口站着的男孩儿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,拎着一只看上去很笨重的手提箱,清爽利落的打扮。T恤应该就是工作制服了,上面印着“按mó到家”,按mó(massage)的“a”设计成暧昧的心形,下面写着店铺的电huà。

忒修斯本该立刻叫他离开。但是……但是这个男孩简直长在他的审美点上。消瘦的身材、小巧的尖下巴、蓬松的看起来软乎乎的头发,更别提那双漂亮的灰绿色眼睛和羞怯的雀斑。

“您、您好?”男孩似乎是被忒修斯严肃而生硬的语气吓到了,绿眼睛躲在过长的额发后,如初生的幼鹿。

这个男孩儿完完全全是忒修斯的理想型,可他没有改变自己的原则。他只是放柔了语调,耐心道,“同事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,买了你的服务,但是我并不需要。你可以回去了……是我这边的问题,你不用退款。”

忒修斯认为男孩没有理由拒绝,毕竟可以白拿报酬。

而让忒修斯感到意外的是,男孩明显慌张起来,“可是,可是先生,公司有打卡要求……取消订单得客户发起申请,说明缘由,否则公司会认为是我的过失。”

男孩拿出一个小机器,上面显示着定位,还有“开始服务”和“订单异常”的确认选项,显然公司严格把关着他们的服务时间和服务地点。

忒修斯皱起眉,他从没叫过这种服务,没想到他们的规矩居然这么多。但是联xì那名同事申请取消实在太麻烦了。

男孩见忒修斯不说话,急得语气都带上了哭腔,“先生,无故缺勤会扣掉很多绩效,我还是新人,考核……”

忒修斯同情地看着他,真是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啊。

“先生……”

“你成年了吗?”他看起来年纪很小。

男孩急忙道,“我22岁了,先生,我是执证技师。”

“执证技师”大概是他们的行话吧?忒修斯猜测着,他多多少少有些耳闻,定期做身tǐ检查并且结果是健康的yìng招nǚ,会有一些特别的代称。男孩估计也差不多。

“先进来吧。”忒修斯妥协了,他实在不忍心再看男孩泫然欲泣的模样。他侧身让人进屋,“你可以待到服务时间结束。”

反正也睡不着,有个人聊聊天或许也不错。

忒修斯给男孩倒了杯果汁,“家里只有这个。”

“这很好,谢谢您。”男孩小口小口地喝着。

像小动物,很可爱。忒修斯再次确认了这个男孩真的很符合他的审美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纽特,纽特·斯卡曼德。”

忒修斯笑了,他的姓氏不算常见,没想到同事随便叫来的“服务业工作者”竟然和他同姓。

“我也是斯卡曼德,忒修斯·斯卡曼德。你可以叫我忒修斯。”

“那么您可以叫我纽特。忒修斯先生。“

奇怪的称呼,却显得更可爱了。

在闲聊中,忒修斯意外地发现他们曾经住在邻近的街区,却从未碰过面。以及,他们真的不是亲戚。

不知不觉,服务时间过去了一半。

和这个男孩聊得很愉快,忒修斯因睡眠不足造成的头疼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。

在忒修斯第三次伸手捏眉心之后,纽特试探道,“您看起来很疲惫。”

“是啊,刚经历了可怕的加班。”

“这个应该对您有用,”纽特拿过他那只大箱子,从里面取出一张全新的大浴巾铺在沙发上,并戴上一次性手套,“请躺下,我为您捏捏肩颈和太阳穴,会缓解很多的。”

忒修斯注意到他的箱子里还有消dú酒精、几瓶油状物和熏香蜡烛,还有许多他叫不出名字的器具,形状看上去……很直白。总而言之,工具非常齐全。

忒修斯不禁暗自惊叹:现在的“服务行业”这么高级的吗?这种深度服务意识也值得他们公司好好学一下。

兴许是刚刚的交谈让忒修斯对这个男孩很有好感,他抱着试试看也无妨的心态躺下来了。纽特手法轻柔地为忒修斯按压头和肩。

忒修斯僵硬的肩部肌肉逐渐放松,他的意识越飘越远。

当忒修斯再次醒来,太阳已经挂得老高。他发现自己仍躺在沙发上,只是身上多了条毛毯。

“见鬼!我怎么!”忒修斯慌忙看了眼挂钟,他竟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。

男孩早已不见踪影,忒修斯暗骂自己大意,居然在陌生人在家的情况下睡得死沉。他检查了一遍家里的财物,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很担心,仿佛对男孩有种天然的信任。

事实也证实了他的第六感。家里未少任何东西,仅有的变化,是冰箱里的食材变成了桌上的菜肴。旁边还有一张纸条,写着:抱歉没有为您提供您应得的服务,以及擅自动了您的厨房。希望您喜欢牧羊人派。

整齐、圆润的字体看起来和男孩一样干净、纯洁,还带着丝稚气,完全不像从事“服务业”的人写出的。

睡了这么久,忒修斯确实饿了,胃有些绞痛——是的,他有胃病。这种工作狂人的通病,他也没能逃过。忒修斯把那盘看起来很美味的牧羊人派放进微波炉,牛肉、土豆泥、蕃茄酱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,令人食指大动。

不得不说那个男孩的手艺非常好,睡眠充足又饱餐一顿后,忒修斯恢复了活力。天可怜见,忒修斯都要记不清上次睡得这样好、吃得这样好是什么时候了。

他不禁想起男孩那双害羞的绿眼睛。男孩其实很有做家政的天赋。这个模糊的念头在当晚变得清晰——当忒修斯再次迎来失mián之际。

忒修斯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,辗转反侧却始终无法入睡,无比想念纽特那双温暖、神奇的能带来瞌睡虫的手。

待时针指向九点,他抓狂地拿起手机——得益于天生的好记性,忒修斯还能回想起纽特T恤上印着的店铺电huà——他拨通那个号码。

“您好,‘按mó到家’为您服务。”

“请问,你们能指名服务者吗?”

“只要档期不冲突,就可以的呢。”电huàkè服热情洋溢道,“您想指名谁呢?我帮你查查档期哦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“档期冲突”让忒修斯的心刺了一下,他定定神,“纽特·斯卡曼德。”

 

傍晚,纽特带着他的大箱子再次来访,他看上去很开心,“忒修斯先生,感谢您的指名。您买的是特jí套餐,我们……”

他说着,就要拿出箱子里的那些物什,忒修斯赶紧阻止了他。

“是这样的。我患有失mián和胃病,这困扰我很久了。不瞒你说,前天你帮我捏了一下之后,我睡得很好。我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睡得这么香了。而且你做的菜非常合我的胃口,这让我从胃痛下逃过一劫。”

“那太好了。”纽特的笑容看上去更真挚了些。

“确实很好,”忒修斯也不由地露出笑容,“所以我想同你商量件事……我买你的服务时间,但是不需要套餐里的服务,只是帮我做顿饭、捏捏肩膀,就足够了。”

纽特眨了眨眼,似乎有些疑惑,不太确定地问道,“您的意思是,家政?”

“没错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。”

“唔,我想不到拒绝您的理由,做菜要轻松多了,”纽特犹豫着说,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占这个便宜,他腼腆地坦白,“毕竟每次做完特jí套餐,我都感觉自己像散架了一样。”

闻言,忒修斯的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怜悯和痛惜。

终于,纽特接受了忒修斯的提议,“您买普通套餐就可以了,特jí套餐太贵了,我不是什么专业的大厨,只会做些家常菜……”

“不不不,你值得这个。”忒修斯坚持道,“你的菜比那些米其林三星的还要好吃百倍。”

忒修斯的夸奖让纽特羞红了脸。

为了让忒修斯的钱花得物有所值,纽特使上了浑身解数,不仅做出了丰盛的晚餐,还替忒修斯准备好了第二天的早餐和午餐。

“这个需要热一下,这个是凉菜。”纽特给忒修斯一一介绍,并在保鲜盒上贴好了标签。

忒修斯满意极了,如果他的组员做事也能这么细心又有条理,他真的会省心很多。他不免难过地想,如果纽特有机会受到良好的教育——原谅他的刻板印象,他以为这些“服务业工作人员”应该都没念过多少书——也能正常地走向职场,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。

在服务时间的尾声,纽特戴上手套,拍了拍床铺,“请您躺下吧。”

忒修斯有点儿心跳加速,他按奈下旖旎的念头,规规矩矩地躺平,在纽特力度适中的揉按中,陷入梦乡。

 

接下来的一个月,是忒修斯自毕业后过得zuì舒心的日子。他连续买纽特的服务,每天都有美味的食物和高质量的睡眠,胃疼和头疼离他远远的,这让他工作效率大大提升,漂亮地完成了几项难度相当高的任务。

老板不止一次地暗示他,打算让他全权负责一个重量级的项目——升职的前兆。

忒修斯对现状感到满足。若非要挑点儿刺,就是他不愿想象纽特在别人家里“服务”的场景。那些人会和颜悦色地对待纽特吗,会用到箱子里的奇怪器具吗,会弄疼纽特吗?

忒修斯不认为自己对纽特多些关心有什么问题,对挽救自己健康的人抱有感恩之心难道不对吗?况且,他不觉得纽特是自甘堕落的人。

从纽特的话来看,他很在乎绩效,说不定是经济上遇到了难题,才不得已选择这个行业。不清楚纽特做这个能有多少收入,如果并不离谱,或许可以说服他做自己的全职家政。

忒修斯决定试试可行性,他再次拨通kè服电huà,“请问,你们的服务限贝勾吗?我是说,我能买下一个技师全部的服务时间吗?”

kè服显然吃了一惊,脱口而出,“8个小时?!您受得了吗?”

“……”忒修斯无语地沉默了会儿,“不劳您费心。”

“唔,虽然没有人这么做过,但是从公司规定上讲,并不限制客户下单的上限。”

“那么,请为我下单纽特·斯卡曼德近两个月的全部时间,特jí套餐。”

“好的呢!这边可以为您申请八折优惠哦。”

忒修斯却有所顾虑,“打折的话,技师的提成会减少吗?”

“呃,这个,”这种问题kè服连听都没听过,愣了半天才找回声音,“……可能会吧?”

“那就不要打折。谢谢。”

“……收到,感谢惠顾。”

 

当晚纽特来的时候,看上去气鼓鼓的,连语速都加快了许多,“您怎么能这样浪费钱?您根本不需要这样时长的家政服务!”

“你接到订单了?”忒修斯很满意,他早安排好了一切,“听我说,纽特,这也是被逼无奈。我被迫承接了一个项目,因为是和国外的客户合作,我得配合东八区的作息,公司允许我居家办公。可这意味着,你也得和我一起昼夜颠倒……还得定闹钟打你们公司的卡。”

项目是真的,时差也是真的,不过这可不是忒修斯“被迫”接下的。而是他拒绝了另一个高利润项目后,哭着喊着抢来的任务。

“对不起,没有提前和你商量。我知道这很强人所难,包月的费用算是加班费?当然,如果你不愿意,我会申请退款的,并且备注都是我这边的原因。”忒修斯的语气诚恳极了,也沮丧极了。

纽特低着头思考了一阵,小声问道,“如果我不接受,您还会好好吃饭吗?”

忒修斯听到了胜利的号角,“我想很难,说不定忙得没空叫外卖。”

纽特被说服了。

“还有一点,”忒修斯愉快地乘胜追击,“这个工作时间,你通勤会很麻烦,不如暂时住在我家?客房空着,收拾一下就好。”

纽特还能如何呢?忒修斯的每一个要求都合情合理,他只好乖乖打包行李,搬过来。

其实忒修斯开始还是有一丝丝担忧的,倒不是说他做的这些是头脑发热。只是毕竟,晚上两小时的相处,和在一起生活是有区别的。

怎么说呢,就像睡觉很轻所以在婚前担心新娘会不会打鼾的新郎?

忒修斯被自己的形容惹笑了,并未意识到内心深处有多么雀跃。

然而,在仅仅两天的“同居”后,忒修斯的不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纽特很有教养,不会乱动雇主的东西,作息也很规律,生活简单,无不良嗜好。

所谓通勤只是忒修斯把纽特留下的借口罢了,事实上,忒修斯没有让纽特遵守他的作息,他只要求纽特早上11点到下午3点之间(东八区19时至23时)在家。而忒修斯工作时及入睡后,纽特可以自由安排。

忒修斯公寓不远处就有农贸市场,纽特每天早上7点出门采买新鲜的蔬菜,8点不到就能回来。但一周后,纽特外出的时间变成了7点到10点。忒修斯并不干涉,也不会多问,他仅有的害怕是纽特瞒着他偷偷接别人的订单,不过从纽特到家时的状态来看,男孩没有做任何会让忒修斯感到焦虑的事。

除此之外,纽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客房里。但客房的网络信号不太稳定,因此有时候他也会到客厅,戴着耳机看视频。

在倒水的间隙,忒修斯看到纽特窝在沙发里,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,对他的出现无动于衷,而不是像往常一样柔声问他要不要咖啡。

忒修斯挑挑眉,悄悄绕到纽特身后,突然出声,“嘿!”

纽特果然被吓了一跳,差点儿把手机摔在地上,他嗔怪地看着忒修斯,不敢相信这家伙已经三十岁了。

忒修斯笑得超开心,“你在看什么?”

“网课,”纽特摘下耳机,“是兽医学的网课。”

“你想学兽医?”

“是的,先生。我想自修,考兽医专业,”说到自己的梦想,纽特有点儿腼腆。他不好意思地提起自己的过去,“我不喜欢之前念的专业,学得不太用心,挂科了好几门,本来就很难毕业。加上我有次把一只受伤的天鹅带到了学校,它咬伤了同学,于是我被开除了。”

忒修斯暗自想,“天鹅”应该是一种比喻。他能感觉到纽特受过良好的教育,至少曾经的家庭条件不错,可能某起“黑天鹅事件”让纽特家道中落,甚至负债累累,纽特才会沦落到“服务业”。

即使如此,纽特也没有放弃人生,他依然在学、想要进修,这份上进心真是令人动容。

“我可以在工作时间看网课视频吗,先生?”忒修斯的沉默让纽特产生了误会。

忒修斯看向纽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,“当然,纽特。我有台闲置的笔记本电脑,你用那个看吧。手机屏幕太小了。”

 

两个月后的某天下午,项目顺利完成验收,客户对忒修斯的工作成果赞不绝口,主动提出拓单需求,新项目将持续三个月。老板传达这一消息时充满了愧疚,谁都知道昼夜颠倒的工作有多让人难以忍受。在忒修斯(满心欢喜地)接受任务后,他感动地给忒修斯发了一大笔奖金。

忒修斯心情大好,打算带他的小厨神吃顿大餐庆祝一下。忒修斯打通了纽特的电huà——现在还不到10点,纽特还没回家。

“忒修斯先生?”忒修斯从未在他的工作时间里联xì纽特,这让纽特有些紧张,担心是出了什么事。

忒修斯简单讲了下情况,被问到是否愿意继续服务的时候,纽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。

“那么,为了感谢你救了我的老命并让我赢得奖金……嘿,别笑,如果没有你,我一定会猝死在岗位上……”

“请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,忒修斯先生。”

“好吧好吧,你在什么地方,我来接你。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,有点儿远,现在出发正好赶上午餐特有的香草烤牛肋排和蜂巢冰淇淋。”

“我在做义工,还有一会儿就结束了。您听说过霍格沃滋动物救助站吗?就在社区东边。”

“有点印象。没关系,到了附近我可以问路。”

挂了这通电huà,忒修斯立即请“按mó到家”的kè服为他续了三个月的服务,生怕有人抢先买走纽特的时间。

待忒修斯赶到纽特说的救助站,纽特正戴着志愿者的帽子,给一只金毛犬吹毛,这只狗狗看起来年纪很大了,缺了半只耳朵。它在纽特手下乖乖的,浑浊的眼睛看向纽特时满是信任。

“纽特,这是你的朋友吗?”另一个志愿者注意到忒修斯。

“您来啦,忒修斯先生。请稍等一下,十分钟就好。”

“不着急。”忒修斯干脆找了个凳子,坐下围观。

纽特系着防水的围裙,系带把窄腰勾勒得更显纤弱。但忒修斯见过纽特利落地砍断牛骨的模样,清楚这消瘦外表下的坚韧和力量。

这里的志愿者们都和纽特很熟,显然纽特外出的时间大多是在这儿度过的。

余光瞄到忒修斯不假掩饰的笑容,纽特侧了侧身,好将自己羞红的脸藏起来。

这两人散发的气场过于微妙,其他志愿者纷纷表示太晃眼了,他们抢下纽特剩下的活儿,打发他们两个赶紧去约会。

“我们不是……”纽特还想辩解。

“好了好了,快走吧!”一个胖乎乎的志愿者佯装不耐烦,把纽特的外套和包递给他,推着他出门,“祝你们午餐愉快!”

纽特抱歉地对被一起“赶出来”的忒修斯说道,“雅各布他们没有坏心,就是太热情了。”

“你的朋友们很有趣。”忒修斯说着,绅士地为纽特拉开车门。

 

那家餐厅的食物确实非常美味,纽特煞有介事地分析了一番配料,有信心复制个七、八分。

“那我期待着小厨神的大作。”

忒修斯喝了不少红酒,此时已有点醉意朦胧了。

“您不能再喝了,忒修斯先生,这对您的胃没有好处。”

“zuì后一杯,我保证。”忒修斯从来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,可来自纽特的管束他却受用无比。

酒足饭饱后,他们老老实实地找了代驾。

回到家时,才不过下午三、四点,但是按忒修斯现在的生物钟,相当于已是深夜。

兴许是红酒的作用,忒修斯几乎是脑袋刚沾上枕头,就睡着了。可没有纽特的按mó,忒修斯的睡眠质量并不高,半梦半醒间,嘴唇上似乎传来温软的触感,忒修斯潜意识里去追寻,那感觉又消失了。

忒修斯心里一慌,清醒过来。他睁开了眼睛,对上纽特错愕的脸。

偷吻被抓了个正着的纽特,僵硬地半跪在忒修斯床前,动也不敢动,和被路灯照到的鹿简直一模一样。

忒修斯忍不住笑出声,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低音炮似的,不大的音量,却震得纽特耳朵发麻,“你喜欢我。”

这是一个陈述句。

倒不是说忒修斯是个自恋的人。只是,不管在学校还是职场,他都算是风云人物那一类,收到过雪花般的情书,若要说他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,反而是一种傲慢。

“我……对不起,我……”纽特慌张地说。

“嘘,”忒修斯坐起身,微微俯视纽特,他贴近他的男孩儿、他的小厨神,在那快要落下泪的眼角印下一吻,“别道歉,亲爱的。”

纽特不敢相信地眨眨眼,那颗泪珠到底是落了下来。

忒修斯轻抚着他的脸,把水痕抹去,“我一直……不敢想这个,我怕这对你是冒犯,或者伤害。”

他承认他对男孩的喜爱和渴求,真心实意。但他害怕男孩把他和其他“客人”混为一谈。

纽特握住那只手,脸颊在宽大、温暖的掌心蹭了蹭。

忒修斯眼眸一暗,他搂住纽特的腰,使了点巧劲,把男孩挟进怀里,“这是允许吗,纽特?”

纽特红扑扑的脸蛋埋在忒修斯胸前。半晌,他点了点头。

屋外是渐渐落下的夕阳,屋内是灿若晚霞的春光。

忒修斯动作很轻、很温柔,仿佛将全部的耐心和柔情交给了这只小鹿,直到他慢慢融化,与自己合为一体。

纽特的额头沁出汗珠,在颠簸着奔赴云端之际,他摸索地找到忒修斯的手,十指紧扣。

两颗漂泊的心,找到了归处。

 

在新项目启动之前,忒修斯都是休假状态,特意关掉了闹钟。因而当忒修斯睁开双眼,外边已经蒙蒙亮了。

纽特醒得比他稍早些,此前正专心致志盯着忒修斯英俊的面容,而待忒修斯醒来,他却闭上眼睛想要装睡。

不过他的演技实在不怎么样,从忒修斯的笑声来看,他被看穿了。于是纽特只好“苏醒”,又羞于同忒修斯对视,他缩在被子里,只露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,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。

忒修斯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,早安吻响亮地落在纽特的额头,“早上好,小天使。”

“早安,忒修斯先生。”

“有哪里难受吗?”忒修斯意有所指地揉了揉纽特的腰。

纽特“腾”地红了脸,“我没事,先生。”

忒修斯按住了打算起身的纽特,自告奋勇地要负责早餐。

他的手艺普普通通,只会加工半成品:麦片淋上酸奶再搭配切好的水果,南瓜糊中兑入少量牛奶增加风味,烤面包片夹煎蛋和生菜叶。但胜在服务周到,精心摆盘后,用托盘送到床前,“请用餐,小王子殿下。”

收获纽特不留情的吐槽,“太浮夸了。”

 

早餐过后,忒修斯斟酌着词句,试着来个俏皮的开头,“人们说,节约是美德。”

“由您说出来,可没有说服力。”毕竟这个人刚花了三个月特jí套餐的钱,并且不肯取消订单,说什么留作纪念。

“咳……我的意思是,你愿意搬过来吗?”忒修斯知道纽特有租公寓,“我这边的空间足够住两个人,你可以省下房租。”

纽特的指尖在裤缝抠来抠去,沉默着。

忒修斯握住他的手,柔声道,“你不用马上回答我。”

而纽特摇了摇头,感觉到有歧义,又赶紧点了点头,“我愿意的,忒修斯先生。”

忒修斯忍不住吻了下他的嘴角,“下午我去给你搬家。你不用动手,我帮你收拾。”

 

纽特那间小公寓的房东是个好脾气的老太太,来取钥匙时笑眯眯地看着他俩牵着的手,甚至免掉了提前退租的违约金。

她悄悄地跟忒修斯说,“纽特是个好孩子。他是我见过zuì爱惜家具的房客,还会帮我照顾家里的猫猫狗狗。”

“是的,他是个天使。”忒修斯会心一笑。

老太太扬了扬拐杖,故作凶恶地说,“如果你敢欺负他,我就狠狠打你的腿。”

“我怎么会?”忒修斯郑重道,“我会珍惜他,再也不让他……没什么,我是说,我会和他好好过日子的。”

纽特的东西不多,两个纸箱就打包好了。忒修斯注意到他小心装起来的相框,里面嵌着一张合照,应该是和家人的。

“是我的父母。”

“他们……”

“他们不在这里。”纽特有些难过地说,“他们回老家了。”

忒修斯了然,“回老家”是“过世”的一种代称。他心酸地抱紧了纽特,“他们一定希望你幸福。”

“呃,我想是的?”

回程的路上,忒修斯问纽特,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?我想送你件礼物,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……别笑了,纽特,我知道这很逊……”

“不,这很可爱。”纽特终于止住笑,“可以的话,请您送我一只手提箱吧?公司发的那只太笨重了。”

公司……这让忒修斯雀跃的心冷静了些。

不知道纽特和那家店签的是什么合同,恐怕不会像这位房东一样轻易地免除违约金。不过忒修斯并无过多担忧,他工作多年,也算小有积蓄,再等新项目结束拿到奖金,应该够把纽特赎出来吧?大不了,他还有房产可以抵押。

 

纽特说想要个箱子的时候,可没有想到它会被塞得满满的送给自己。

“本来只想挑个手提箱,但看到这件大衣觉得很适合你,看到这双手套也觉得很适合你,看到这条围巾更是觉得它就是为你而生……我就没忍住。”被撑得鼓鼓囊囊的箱子仿佛在发出哀鸣,忒修斯似乎也有点尴尬,态度良好地认错,“对不起,我又乱花钱了。”

纽特这次却没有批评忒修斯浪费,他拿出一个蓝色的礼品盒,“我也为您准备了礼物,是领带针和袖扣……我也觉得,它们都很适合您,没办法取舍。”

不消说,现在只有亲吻才适合这对笨蛋情侣。

在黏黏糊糊的亲昵后,纽特发现角落还有一只贝勾物袋,“这是什么?”

“商场满赠送的,我还没看呢。”

纽特拆开包装,“是一张野餐垫。”

“你想去野餐吗?后天好像是晴天。”

“好呀。”

这该算是两人首次正式的外出约会,纽特为此还特意学做了几样适合外带的食物。忒修斯也积极帮忙——至于洗几个小番茄就要偷亲一口主厨这种小事,没人会在意啦。

 

难得的好天气,公园的草坪上铺满了花花绿绿的野餐垫。忒修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适合的空地。

等他们布置好,发现周围都是带着孩子的家庭。好在大家各自享受着亲子时光,没有人对他们两位先生一起来野餐发表什么高见。

但纽特还是有些害羞,总试图把自己藏在忒修斯高大的身躯后。

忒修斯见状,干脆把小鹿揽进怀里坐好,让他瘦削的背靠在自己胸前,手臂从纽特腋下穿过,扣在柔软的腹部。从忒修斯后方看,纽特被挡得严严实实。

阳光正好。

忒修斯还不饿,下巴懒洋洋地在纽特头顶蹭蹭,像只慵懒的大猫。

“忒修斯先生,您有十个月牙!”纽特捏着忒修斯手指的半月痕,像是发现了新大陆。

“嗯,让我恢复健康的恩人就在这儿。”

“用半月痕来判断健康是没有科学依据的。”纽特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
忒修斯亲了亲纽特的后脑勺,“我才不在乎,你就是我的小月牙。”

在公共场合的亲近举动,让纽特加倍脸红,“别人会看到的,忒修斯先生。”

“随他们,我们不收门票。”

纽特被忒修斯无赖般的话语逗笑了,“您的同事知道您这么幼稚吗?”

“你知道就好了,”忒修斯收紧手臂,“不许跟别人分享我。”

“好的,忒修斯先生。”纽特顿了顿,鼓足勇气,小声道,“您是我的。”

“对,我是你的。”

 

跨时区的项目让忒修斯在社交圈中失联,即使是多年的友人,也只在假期的尾声才逮着机会把他喊出来喝酒。

“大忙人终于肯赏脸了,”友人调侃道,“听说你以一己之力,给公司增收三个点?”

“没那么夸张。”

“你老板也不太近人情了,两个大项目的间隙还让你忙得脚不沾地。”

“那倒没有,他给我放了假,”忒修斯的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,“我只是,忙着谈恋爱。”

友人顿时产生浓厚兴趣,追问这棵万年铁树的罗曼史。

而忒修斯正需要向人炫耀他甜蜜的恋爱,慷慨地分享了他和纽特的故事。

友人听着听着,眼里的好奇变成了担忧,“忒修斯,我怎么感觉,你这是被骗了?”

“这位先生,请不要嫉妒。”忒修斯不怎么在意地说道。

“可是,你不觉得这都是人设吗?”友人信誓旦旦道,“什么新手、害羞、节约、喜欢动物,都是装的而已吧,为了钓你这条大鱼。”

“纽特不是种人……”忒修斯喝了口酒,“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大鱼。”

“对他而言已经够大了……你啊,虽然读书、工作都很厉害,但在感情方面太单纯了。这是很明显的套路嘛。看着吧,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叫你投资了,或者说亲戚生病之类的,总之会开始大笔要钱。”

“他不会……”忒修斯说着,却哀嚎一声。

友人吓了一跳,“怎么了?”

忒修斯苦笑道,“我突然觉得,就算这样,也没什么不好。我的意思是,就算纽特是你说的那种人,也不是不行。他要钱,我就努力赚给他。只要……只要他别离开我。”

友人露出受不了的表情,“我没话讲了,祝你幸福吧。”

 

忒修斯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,既然决定了无论纽特的本性如何,都要和纽特在一起,他就不能再忍受纽特的工作了,哪怕这份工作目前仅有的服务对象正是他自己。

简而言之,他要跟纽特的老板谈谈。

忒修斯通过kè服问出了“按mó到家”的店铺地址。

到了地方,他发现这里装修得像是商务会所,看不出多少风尘气息,前台行政也看起来和普通公司的没什么区别。

在一番来访登记和等待后,忒修斯见到了纽特的老板。

办公桌的名牌上写着阿不思·邓布利多,他看上去像儒雅的学者,而不是一个老鸨。

忒修斯简明扼要地阐明了自己的来意。

邓布利多听了片刻,眼神中透出一抹玩味之意。

但忒修斯并没有注意到,他自顾自地说,“纽特不该做这种工作,他不属于这里。”

邓布利多好整以暇道,“请不要对服务业工作者抱有偏见,这位斯卡曼德先生。”

“我没有偏见。我也不介意纽特的过去,我相信他入这行是有苦衷的……如果他欠你钱,我会承担这债务。当然,我也会请律师评估它的合法性。”

“他不欠我什么。”邓布利多笑了,他颇有技巧地说,“先撇开这些不谈。离开这里,纽特靠什么生活呢?他没有家人在身边,听说他还想攒够大学的学费,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。”

“我会对他负责。”忒修斯坚定道,“现在很多地方能允许我们结婚。只要他愿意,我会将我的一切与他共享。我会供他读书,不管他想学什么、想去哪里、想要什么,我都会尽力实现。”

“您的勇气让我叹服,这位斯卡曼德先生。”邓布利多眨了眨眼,“不过我想,所有的前提都是,纽特愿意,对吗?”

“我尊重他的意愿,”忒修斯不认为纽特会拒绝自己,“我也会试着说服他。”

“我看好你。”邓布利多笑出声来,不是讽刺的那种,“好吧,如果纽特来提辞呈,我会批准的。”

“多谢。”忒修斯满意了,他起身出门,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,“纽特?”

忒修斯没想到纽特也在这里,不知道他来了多久、听了多少,但他认为纽特迟早会知道,因此并不介意。

纽特低着头不说话。忒修斯只好弯下膝盖,去找藏在额发后的绿眼睛。

“你的脸色好差,不舒服吗?”忒修斯担忧道。

“不,没什么……”纽特的头垂得更低了,竭力逃避忒修斯的视线,“我、我还有点事情……抱歉。”

说着,纽特就匆匆离去,并且拒绝忒修斯想要陪同的提议。

 

忒修斯找不到纽特了。

从那天之后,纽特仿佛人间蒸发。电huà打不通,邮件不回,没回他租过的公寓,救助站的朋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。

为此,忒修斯还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大闹一通,认定是他从中作梗。

然而邓布利多展示了纽特的离职证明。纽特提出辞职的日期是忒修斯上次来访的当天,现在已经走完流程。所有程序都合情合规,他们没有雇佣关系了。

忒修斯的拳头像是打进了棉花里。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了,可纽特还是选择了离开。

他不甘心。

忒修斯不得不求助于同事,“你之前帮我叫过到家服务,还记得吗?你有没有那个男孩儿的联xì方式?”

“他们给您派了个男孩儿?”同事倒是吃了一惊,“好吧,可能是因为我特意备注了要一位力气大的,他们给我派的都是大婶……我大概帮不上忙,我不认识男性的按mó技师。”

忒修斯越听越不对劲。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似乎是弄错了什么。

匆匆告别了同事,忒修斯回到家,上网搜索“按mó到家”。

——乌龙。

天大的乌龙!

他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。那位同事确实sī生活混乱,但他给忒修斯叫的,也确实是正经的按mó服务。

搜索结果显示,“按mó到家”是“凤凰社”旗下的品牌之一,目标客群主要是不方便出门的老人和没时间去店里的白领。而“凤凰社”忒修斯是听说过的,著名的高端家政服务公司,近年来正在发展健康管理相关的业务。

之前他随口点了zuì贵的套餐,根本没有去了解详情。现在专门查阅了官网,才知道所谓特jí套餐,其实是一种需要技师花很大力气的泰式按mó,也难怪纽特会说做完“要散架”。

所以,当初纽特说的“执证技师”“天鹅”“回老家”等等,真的就是字面意思。

他搞砸了,从一开始,彻彻底底。

 

白天出门寻找纽特,晚上负责那个新项目,忒修斯的精神徘徊在崩溃的边缘。

在他即将绝望之际,纽特回来了。

当忒修斯疲惫地打开家门,意外地发现厨房里的身影,还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
“纽特?!”

“忒修斯先生……天呐,您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?”

忒修斯顾不上这些,他紧紧抓住纽特的手,生怕他再次消失,“对不起,我误会了你,你生气是应该的。求你别走。我真该死,我……”

纽特捂住忒修斯的嘴,阻止他继续语无伦次地自责下去,“我知道的,都是阴差阳错……本来我确实很生气,您竟然以为、以为我是……但是冷静之后,想到您对社长说的话,即使您有那样的误解,却还是想要和我在一起。我想,您应该是真心爱我的。”

说完,纽特的脸红了。

“我爱你,我当然爱你。”忒修斯急切道。

纽特的脸更红了,“我也是。所以我觉得,我应该拿出行动。我回了趟老家,手机在路上被偷了。而且我向父母说了我们的事之后,他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。那段时间我没办法出来,抱歉没有及时联xì您。”

忒修斯的心高高地悬起,纽特再次出现,这就意味着?

“不过都过去了,他们同意我带您回去看看。那么……”纽特终于抬起头,露出月光般皎洁的笑容,“您愿意和我回家吗?”

忒修斯再也按奈不住,将纽特紧紧地抱进怀里,“我愿意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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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忒哥觉得纽箱子里形状直白的东西,外形参考Refa按mó仪,双轮的那种。

 

从这个替换度,高低能看出本文的命途多舛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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